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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一生被愛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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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開庭那天,東籬依舊沒做好準備,不知該怒目還是歉疚。徐策陪同,於嘉是律師,葉麗雯是陳苓陪她來的,她的律師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入了秋天氣已經不那麽熱烈了,葉麗雯卻穿了件有些厚的外衣,東籬離得不遠處看了她一眼,再沒看她,陳苓戴了副墨鏡,坐在靠葉麗雯最近的第一排中間位置。

開庭後,宣讀紀要,東籬看於嘉,他面色很嚴肅,宣讀起訴書後,開始由代理訴訟人陳述。所謂糾紛不過是場報覆,讓東籬無端覺得荒謬,而徐策一直握著她的手。

只是於嘉最後的陳述,關於前段時間<每日財經>的頭版,關於對她的輿論攻擊。她一點不知道,於嘉從沒和她談起過這些。她轉頭看徐策,徐策坐的端正,卻悄聲在她耳邊說:“不管什麽事,總要有個說法。”

於嘉每一條說明都很詳細,待結束後,由被告律師陳述,葉麗雯這時卻轉頭看過來,東籬並不看她,只望著庭上的審判長。葉麗雯的律師顯得有些準備不充分,葉麗雯也並不自辯。

原本想象的有些困難的過程竟變得如此簡單。

整個過程被告方律師無話可說,都沒有異議,直到最後葉麗雯才做了最後陳述。

“原告方陳述的都是事實,我因為對陳蔚榮夫婦懷恨在心,所以偷盜了他們的女兒,沒有人參與,我一個人偷盜,也沒有販賣,一直由我撫養。並在她成年後,一直阻撓陳氏夫婦認養她,所以散布其是私生女的言論。”

東籬一動不動的盯著審判長,像是沒什麽反應,但是卻又反手掐著徐策的手,越來越使勁。

於嘉沒想到她供認不諱,可是東籬卻越發的心涼,還是舍棄她,保了陳苓。

這不是偷盜,是偷換。

東籬突然說“她說的不對。”

於嘉示意她不要急,有他。

她心裏像是有一簇火光越來越旺,只覺得心灼燒的厲害,卻不覺得疼。

葉麗雯陳述完轉頭看東籬,眼神裏有東籬不想看到的東西,她真恨她,總是知道怎麽利用她。即便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於嘉整理了思緒,辯護說“第一,被告人陳述是偷盜嬰兒,不符合事實,事實是她將自己女兒與我的當事人偷換。第二,被告說的是撫養,事實是遺棄。我的當事人未成年一直一個人住在老街,並未有監護人。第三,被告人講她阻撓陳氏夫婦認養我的當事人所以散步其是私生女言論,根據我的調查,授意其散布這些言論的事實上是其女兒陳苓陳女士。關於此三點不實,我方有證據。”

東籬心裏一片茫然,徐策放開手,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她轉頭沖徐策說:“看來,我勢必要贏,否則,一樣是聲名狼藉。”

於嘉的證據從醫院親歷者的口述影音資料證據到老街的居委會出示的證明到最後<每日財經>的主筆記者的供詞,他勢必要讓東籬贏得徹底,一場曠日持久的恩怨,就這樣短短不到一日,清理的幹幹凈凈。讓人不涼薄都難。

葉麗雯及其律師做了最後辯護,關於<每日財經>原告方的證據,葉麗雯一再補充,由她授意。她極力在撇清陳苓在這其中的幹系。

一審判決,葉麗雯對葉東籬構成人身財產傷害,等等一系列罪證屬實,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東籬對結果毫不在意,只覺得一場荒唐終於結束。

出了法院,陳苓疾步想攔下東籬,徐策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攬著東籬的肩扶她進了車。陳苓被徐策那一眼重傷,仿佛她十惡不赦,她不過是想求葉東籬一句而已,到現在這個境地,難道她還能做什麽不成?

東籬上了車就開始睡,心情不好,也加上前一天忙太晚,徐策用出差一個星期換了三天輪休假陪她,車上孫詹呈打電話來問:“結果怎麽樣?”

他在老朋友那裏知道東籬最近上訴的事,他不好過問,只和徐策淡淡提起過。徐策看了眼東籬,輕聲說:“結果和預料中一樣。”

孫詹呈懂他的意思,接著說“回來吃飯吧,東籬心情不好,你帶她多走走,這個事解決了對她也有好處。”

東籬睜開眼問:“爸?”

徐策將手機遞給她,東籬睡得聲音有些沈,開口問:“爸?”

孫詹呈笑起來,“正和徐策說讓你們下午回來吃飯。”

東籬應聲“嗯,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一會兒就到了。”

徐策聽不見孫詹呈和東籬說什麽,只看到東籬笑起來,靜靜聽著,末了她掛了電話才說:“我想吃面。”

徐策問:“什麽面?”

“就是和陽春面差不多,面上澆點湯,撒點蔥花就好。”

徐策知她的意思,只說“完了我們回家試試。”

孫詹呈在家等著他們,阿姨在準備晚飯了,東籬沒了第一次來時的那種拘謹,孫詹呈最近處理了手裏的事情一直閑在家,問東籬:“寶膳樓準備的怎麽樣了?”

東籬轉頭看了眼廚房,徐策在幫阿姨炒菜,這才說:“還在準備,暫時還拿不準方案。”

孫詹呈並不深問,只是淡淡提起,“年輕人忙事業是好事,但是也要註意休息,工作不成可以再來,身體要緊。”

東籬笑笑,放松說:“還好,外公過生日的時候,外公問起您。”

她心裏還是怕,害怕孫詹呈問起孩子,她目前亂成一團的狀況,沒辦法要孩子。所以也不敢和徐策提起。

前一天的失望,睡一覺起來,又要馬不停蹄的工作,她早已經不會一個人半夜酗酒了。

榮恒的上半年報表已經出來了,意料中的情況低迷,近一個月來才有所緩和,因為國風酒店的開業,也可能是酒店業務經理的更換。

何茗章為首的財務部又一次和東籬敲了警鐘,將融資方案講的融資勢在必得,東籬並不準備外資註入,本土酒店競爭力本就是新生力量,何茗章欲借助拉入外資股東,進入資本市場,他和陳蔚榮不愧是同生共死的搭檔。

例會開了整整一個早上,東籬不欲和他們爭執,朱兆林之前在觀望,現在大概稍偏向東籬,大概也有守成的意思,東籬也不多解釋。等例會散了後,助理和她說:“南科地產的陳經理在辦公室等你。”

東籬手裏還在翻看報表,擡頭問:“陳苓?”

助理點頭。

會議室裏還有幾個經理,她簡單幾句交代完,收拾了文件夾回辦公室,陳苓坐在沙發上,見她進來說:“你終於過上你想要的日子了,昨天還在糾紛,今天就日理萬機了。”

是不是嬌氣養大的女生都受不得一點委屈?和能力沒關系,脾氣都是一頂一的跋扈?

東籬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文件夾問:“你來就為說這個?”

不等陳苓開口,她先問:“你們知道我想要什麽日子?”

助理端了茶進來,陳苓問她:“你就一點不難過?她畢竟是你……”

東籬問:“是我什麽?”

陳苓倒是看起來很難過,“你不是要個說法嗎?她給你了!她已經病了,你就是不動手,她也活不過兩年。你何必下手呢?”

東籬細細摩挲的杯沿,沈默了片刻,才說:“我要的說法是我自己討來的,不是誰給我的,我被人偷換的人生誰來負責?她病了你們盡管用醫院憑證取保,你又憑什麽和我說這些?我已經不計較你在裏面究竟參與了多少,你們倒是不依不饒。你錦衣玉食的時候有想過你媽是怎麽對我的嗎?你現在為葉麗雯奔走,有想過養你長大的何茗瑜是怎麽想的嗎?”

陳苓自知理由站不住腳,不由說:“那我能怎麽辦?生養之恩,我誰也不能負,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就算屈辱也是一個人,幹凈利落。好過我現在,誰都可以罵我一聲白眼狼,我稍行踏錯,都會有一幫人來敲打我。陳蔚榮,何茗章是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們誰也說不清楚誰對不起誰。”

東籬這才正視她,這話不像是舌燦蓮花的陳苓小姐說出來的。

她接著說:“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就是嫉妒你,不管是和徐策結婚,還是進榮恒都坦坦蕩蕩。按理說,我要比你更優秀,從小到大,我擁有的全是我滿意的,我學習好,學歷好,可是心性不好,我怕流言,怕別人罵我。”

東籬細細聽著,“人人都愛惜羽毛,人人都怕。”

她不欲和她解釋她的難處,她們以後也不會是朋友,沒必要推心置腹。

陳苓擦了眼睛裏蘊著的淚,笑起來,站起身說:“也對,我求你做什麽,我可以給她辦取保,送她一程。她這輩子也可憐。”

東籬沒接話,淡淡說:“慢走。”

陳苓輕聲說了聲謝謝,關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敲定年假後終於不再忙,可惜被北方的溫度放倒,零下近三十度的氣溫真不是說說的。

先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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